第155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

过了立秋,田蓝和陈立恒返回了趟京城,他俩要参加研究生招录考试。

本来正常的考研时间不是现在,他俩作为刚上完大一的人也没资格考研究生。

但凡事都有例外啊。

www.youxs.org,迅速充实了师资力量。

二来电视机的输出进入了井喷状态,几乎各行各业都有突破性的进展亟待大量人员投入到研究中去。

这些研究当然不可能光靠老科研工作者来扛,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组建起自己的科研团队,迅速投入到被耽误的事业中去。

所以在这一年的8月,教育部又加开了一次研究生选拔考试。由于是在规矩之外,所以大家都戏称它为恩科。

真的是大大的恩,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恩了。不仅招研究生的教授多,而且初试门槛还特别低。

除了大学生之外,拥有同等学力的人也可以报考。换而言之,只要你有勇气走进考场,不管你是谁都能考,甚至连年纪都没限制。

得亏这时代的人大部分比较朴实,不太流行哗众取宠。况且去县城考试,食宿路费也是一笔开销,大家经济状况普遍不咋样,所以还不至于,不管是谁都潇洒地随便考考玩玩。否则的话,单是考场安排,就能直接挤垮了学校。

但饶是这样,田蓝和陈立恒依然感觉考生人数比他们参加高考时还多。

这其中有国家大力宣传的效果,也有科学知识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飞速普及的成效。人人爱学习,个个讲科学,神奇地成为了社会的主流。

就连街道工厂手工织毛线的老阿姨,都跟着街道电视大学的老师学会了手工制作织毛衣的机器,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。

更别说年轻人们了,学习是最时髦的事。你要是不抓个本子拿支笔,老老实实跟着电视大学上课,你走出去,人家都要笑你这人是烂泥糊不上墙。

谁学习了好几个月的功夫会不跃跃欲试呢?反正年轻人的胆子本来就大。考呗,最多就是考不过。在1981年,你考上大学叫祖坟冒青烟,考不上大学才是常态,谁都别嫌谁丢人。

准备时间如此紧迫,考试规模如此宏大,考生人数如此惊人,这场考试居然也顺顺利利地按期举行,并且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阅卷汇总分数初步筛选的工作。可见我们的政府机关只要下定了决心,行动力还是相当令人惊叹的。

于是8月天都没过完,收到了复试通知书的田蓝和陈立恒便打包好行李,出发去北京参加复试了。

顾成刚也要跟他们一块儿走,不是出国,而是转研究方向。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迷上了军舰,他现在已经对造驱逐舰这件事着了迷。所以他放弃出国继续深造数学,决定留在研究所工作。

这回他去北京,就是办手续,把关系转过来。

田蓝开玩笑道:“你这一转专业,是世界数学界的巨大损失啊。”

没想到顾成刚却满脸认真地强调:“我不需要什么具体的专业,只要国家需要,那就是我的专业。”

他曾经沉湎于自己的世界,对外界不说漠不关心,起码也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。

他没想到有一天,他都长大成人了,早过了热血沸腾的少年时期,他心中依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。

田蓝却被深深地凡尔赛到了。她还自认为是个学霸呢,到了真正的学神面前,只能高山仰止,一声叹息。

起码她考研究生也没跨专业,方向还是定在农学。能够上到2021年荷兰瓦格宁根大学的课,她没理由放弃。

毕竟有一说一,荷兰的农业发展的确有目共睹。

人多地少、资源贫瘠,每年日照时间都达不到70天,在农业自然条件方面拿了一手烂牌的荷兰,却是现代高科技农业的典型,国土面积只有我国四川省大,农业产品出口却居世界第二。

它在农业方面的发展,对我国来说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。

田蓝决定,就跟这位老师好好地学。

陈立恒同样没跨专业,他依然立足于军工业。只是眼睛盯的方向从蓝天变成了碧海。

有种说法叫一年陆军,十年空军,百年海军。他准备就跟大海杠上了。

研究所挺够意思的,不仅掏钱给顾成刚这个准员工出路费,还给田蓝和陈立恒每人拿了150块,让他们在路上花。

两人都有种天降横财的感觉,心情好的不得了。临上火车时,他们还特地买了不少水果,好带回北京让朋友们都尝尝鲜。因为物流条件的限制,现在很多人连吃橘子和香蕉要剥皮都不知道,更别说更加少见的南方水果了。

三人一路坐车一路吃,即便是条件糟糕的闷罐火车,他们也欢天喜地。

结果他们乐极生悲,火车开到一半出事儿了。当然不是碰上打劫了,这会儿正严打呢,小偷都不敢放肆,何况强盗。

不是人祸,那就只有天灾了。

秋汛呗,大雨塌方,前面的火车铁轨直接被冲垮了,铁路上的工作人员也说不清楚,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。

运气好,也许一两天。碰上情况严重的时候,比方说1978年那回,修了整整一个月。

三人直接傻眼,真要在这儿等一个月的话,他们还不得疯掉。

不行不行,不能坐以待毙,必须另辟蹊径。

倒霉的三人组赶紧拿着张铁路路线图开始研究,但如果不走这条线的话,能不能绕开去北京。

结果大家算了半天,悲催地发现,这还真不成。这一站就是枢纽,现在火车还不到四通八达的地步,不走前面的那一段,你除非插着翅膀直接飞去北京。

顾成刚的情况还好办些,他最多打个电话或者拍封电报回研究所,说明情况,延迟办理入职手续。

田蓝和陈立恒可不成。研究生复试的时间是定下来的,总不会为了他们而特别延期。

顾成刚脑洞大开,替他们出主意:“要不我们干脆坐船去北京吧。直接走海船,从天津上岸,然后再坐车去北京。”

田蓝无语了:“等我们坐着船过去,估计铁路都修好了。要赶时间的话,还不如坐飞机。”

她话音落下,陈立恒茅塞顿开:“对呀,就该坐飞机。”

顾成刚惊呆了,半天才问出了个傻问题:“咱们国内有飞机吗?”

“废话,你本来打算去法国留学,不坐飞机你准备走过去的?”

“我的意思是,国内有飞机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吗?不是军用飞机,是普通民用的那种。”

田蓝想了想:“应该有的。”

她印象当中80年代的飞机上好像还能喝茅台酒呢。

三人跑到车站直接问,工作人员虽然管不了天上的事,但服务态度居然相当好,竟然主动提出:“我给你们问问看,这种情况,应该会有安排的。”

说着,她就去找她的同事了。

三人都目瞪口呆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不是他们没见识,而是80年代初,八大员的社会地位是杠杠的。脸难看,事难办,在这个时代稀疏平常。还给你主动问人呢,不一个大白眼送给你,就是给你天大的脸了。

顾成刚恍恍惚惚:“山中无甲子,寒尽不知年吗?外面变天了啊?”

田蓝若有所思:“估计是全面质量管理体系在他们单位推行了,要求他们人性化服务。”

在顾成刚眼里,什么管理之类的都是虚的,是他不感兴趣的内容。这会儿他却心服口服地点头:“是该这样管理,起码咱们没挨白眼。”

陈立恒也笑了,调侃了一句:“那咱们可是处处沾电视机的光啊。”

工作人员问完了同事,跑回来催促他们:“快,等我过来,机场在咱们车站设了个临时售票点,有航班去北京。”

三人赶紧跟上,一路小跑到个亭子间。那里的确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,正在翻手里的时刻表,前面倒是没什么人排队。

车站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介绍:“同志,这几位同志要买票去北京,麻烦您接待一下。”

那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时刻表,态度亲切地询问:“你们三人都过去吗?去北京的话,机票是28块钱。”

这可比坐火车贵多了。现在农村一个社员年底都未必能从生产队分到28块的现金。

但他们谁都顾不上心疼,直接掏腰包准备买票。

然而光有钱还不行,必须得有县团级以上单位开的证明,他们才有资格买票。

机场的工作人员相当耐心地解释:“不是我们故意设门槛,而是有规定,得县团级以上的级别才能买机票。我们国家的飞机少,航班也少,只能集中资源尽可能满足最需要的人的需要。”

他说的是大实话。

因为计划经济时代,绝大部分人都很少离开家,几乎没有出行的需要。要坐飞机的,基本都是公干,而且是非常紧急的公干,自然有相应级别的单位开证明。

三人都傻眼了,他们现在都是学生身份,哪儿来的行政级别?介绍信倒是研究所开的呢,可也没办法证明他们有资格买飞机票。

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也急了:“同志,你帮帮忙,他们都是大学生,回学校参加研究生复试的。”

原本机场的人还在为难,一听到“研究生复试”5个字,立刻站起了身:“哎呦,你怎么不早说?这可是大事!”

说着,他痛快地拿出了机票。

递给他们的时候,他目光热切,认真地叮嘱:“好好考啊,祝你们马到成功。你们可真厉害,我就不行了,别说专业知识了,数学跟英语就把我考垮了。”

三人呵呵笑,谦虚地表示他下一次肯定能考好。

“不考啦!”卖票的大叔相当想得开,“电视大学的课程我还没上完呢,以后跟着上。等到上完了,我再想别的学习方法。”

旁边等着买票的几人都朝田蓝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。还有人叮嘱他们,到了大学可一定得好好学习,不能辜负国家的培养。

如果不是因为傍晚飞机就要飞去北京,三人简直没办法逃脱大家的热情。

这就是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期许啊。

上飞机的时候,顾成刚忍不住笑了,调侃两位同伴:“我还是沾了你们的光啊。头一回发现,原来研究生的身份这么值钱。”

田蓝一本正经道:“不如说是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和尊重吧。”

顾成刚感慨万千,准备上了飞机好好跟同伴叨叨。

结果等到飞机升上天,他也酝酿好情绪了,却悲剧地发现没有施展的机会。

不是田蓝和陈立恒不配合,而是客观条件不允许。

1981年啊,国内总共就没几架喷气式飞机。这些飞机要么用于领导专机,要么就是飞国际航班。国内航线用的都是螺旋桨飞机。

好家伙,那螺旋桨一转,噪音堪比空中拖拉机。你还跟人聊天呢,你直接塞上耳朵自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才是真的。

顾成刚甚至怀疑飞机票之所以设置那么多苛刻的条件,其实是为了保护老百姓不受噪音的伤害。

更悲剧的是,他们上了飞机,外面就天黑了。什么欣赏风景之类的,想都不要想,还是闭上眼睛期待飞机早点降落吧。

下飞机的时候,顾成刚咬牙切齿:“总有一天,咱们国家的飞机要一点噪音都没有。”

陈立恒哈哈大笑,调侃他:“你又要改主意准备去造飞机了吗?”

顾成刚一噎,旋即信心十足:“那又怎么样?等我们造好了驱逐舰,我就去造飞机。”

田蓝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那也不错,水上飞机。”

三人各有事情忙碌,出了机场就各自散开。

这会儿天还黑呢,他们上的是夜班公交。车上居然有不少三班倒的工人。

公交车到站的时候,坐在他们身后的阿姨下车。

旁边的工友问她:“你爱人不过来接你呀?这么晚了。”

“没事儿。”阿姨相当豪放地一挥手,“现在治安好着呢,街上有警察巡逻,我们糊涂,还有自己组织的巡逻队。你敢使坏呀,就是存心往枪口上撞。”

她的工友笑了:“说的还真是这回事儿,咱们京城多少年没这么太平过了。”

跟多年以后,大家普遍认识的不同,其实北京城的治安不是从改革开放之后才开始变乱的。

60年代末,70年代初,www.youxs.org,治安已经开始恶化。www.youxs.org,治安也没真的好转起来。太多闲置劳动力了,从下放的地方跑回来的知青,还有中学毕业没工作的大姑娘小伙子们,全凑到一块儿找不到事做的时候,能不乱才怪。

加上因为那场运动的冲击,公检法机构陷于半瘫痪的状态,人手严重不足,也无力解决这么多问题。

不说什么大规模的暴力事件吧,路上碰着小流氓抢包,扒手顺腰包,反正没断过。

可今年是真好了,自从严打动了真格,枪毙了好几个高干子弟,大家猛然发现原来是真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

这家中长辈算得上共和国的缔造者的一员的,都不能真当自己是衙内,何况自己这种平民老百姓呢。

得,别瞎折腾了,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。没工作的先去居委会登记,安安分分跟着电视机学技术,等到学成了,自然能找到事做。

社会治安就是这样一步步好起来的。

所谓上行下效,果然如此。

虽则说乱世用重典,但要是你有权有势的犯了罪还能逍遥法外,你还怎么指望老百姓真把法律当回事儿。首先你自己就没当它是真的。那你的刑罚定的再重,大家不信,它就是个屁。

相反的,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句空话的时候,人们才能真的相信它代表的权威。

公交车到站了,田蓝和陈立恒拎着行李下车。

果然跟刚才那位下小夜班的阿姨说的一样,街上除了骑着自行车来来回回巡逻的民警之外,还有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在自家胡同口转来转去。

瞧见两个年轻人时,四合院的租户还笑着打招呼:“有时候没见了啊,学习忙吧。怎么这时候回来了?也太晚了。”

田蓝笑着回话:“我们有事去了趟外地,刚到。”

老人立刻催促他们:“那麻利儿家去睡觉吧,明儿还得上学呢,可不能耽误。”

田蓝听这话觉得挺有意思的,现在的人可真热心,看着哪个年轻人都跟对自家孩子似的,要瞧着要管着,不许人泄气,更不许人走弯路。

这种热心肠有的时候会让人不厌其烦,但更多的时候,则让人感觉好温暖。就像胡同口那盏永远不灭的灯,不管如何夜深人静,你都能看到一圈暖暖的黄。

两人回了四合院,院里静悄悄的,除了从门缝里透出的呼噜声之外,就只有偶尔的一声虫鸣。

他们轻手轻脚进了屋,本来打算简单打扫下炕,然后凑合着睡到天亮。

电灯一拉,他俩才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,炕上收拾的可清爽了。草席洗过又晾干了,散发着蒲草的清香,毛毯是晒过的,同样干干净净。

看来已经有人替他们收拾过了,就等他俩过来直接上床便能睡觉。

两人都笑了,心里十分妥帖。

这三间正房他们要回来之后,其实根本就没住几天。后来他俩觉得空着也是浪费,索性当成了四合院的公用房。

平常大家可以过来看电视,待到谁家来了亲戚朋友,家里实在住不下,出去住旅馆也吃不消花费,那也能暂住一晚。

他们不收房钱,但要求讲究卫生。干干净净地睡,走的时候也得收拾清爽了。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卫生,该拆洗被褥拆洗被褥,别给别人添麻烦。

要是闹得乱七八糟的,那他俩就把房子收回头。宁可铁将军把门,屋子里生霉,也不给人白糟蹋。

事实证明,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相当够意思,把规矩守得牢牢的。

真可谓是投桃报李。

田蓝往床上一躺,痛快地吩咐:“关灯睡觉。”

哎呀,必须得说,还是大炕睡的舒服。

宽敞呗。

他们在船舰研究所时,睡的是单人宿舍,即便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,那也相当憋屈,压根无法横着睡。

哪里比得上大炕,想怎么睡就怎么睡。

早上醒来的时候,陈立恒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姿态,在心中叹气,大概研究所宿舍的床更加适合他。

外面老赵已经喊人:“老九,兰花花,你俩回来了?别烧饭了,来我家吃吧,打了年糕呢。”

这不年不节的,本来不应该吃年糕这种节气意味很强的吃食。

不过前段时间,他爹妈来北京城看田安门时,特地给他背了两大袋子糜黍。这在他们当地,基本都是用来做炒米。

但在他们家,却都是用来做年糕。

“糜黍面蒸年糕可香了,在里面加点金丝小枣,哎呦,那个味道甭提了,保准给你们糖糕都不换。”

田蓝已经起身收拾好自己,闻声故意逗他:“真的?那我可不信。”

老赵急了:“骗你干啥?我们家王晨最爱吃这个。以前生产队分口粮的时候,我还拿小麦特地跟人换过糜黍呢。”

田蓝扑哧笑出声,她就知道自己要吃狗粮。

老赵还是那个老赵,天天把妻子挂在嘴上。

她问了一句:“王晨在学校呢?”

“去农场了,他们的打草机做好了,正在做实验呢。”老赵得意地挤眼睛,与有荣焉,“我们家王晨可通过研究生考试了,等开学就是研究生。”

王晨刚好从外面进来,闻声哭笑不得:“这才刚过初试呢,还有面试,不一定能上。”

老赵却对妻子信心十足:“你长这么精神,教授一看就喜欢,肯定会挑你的。”

得,这位兄台居然还是外貌协会的。

大学生们都无语,只能看着他乐呵呵地去招募吃的。

田蓝询问王晨:“你也考研了,你选什么专业啊?”

“还是畜牧呀。”王晨乐呵呵的,有点儿不好意思,“我就是试试,考的分数不高,才过线没几分。我就不该告诉老赵的,这家伙,嘴上没谱,跟谁都吹牛。”

田蓝笑道:“那是因为在他眼中,你最优秀。”

王晨哈哈笑出声,又夸了句丈夫:“老赵也不错,虽然文化差点,但动手能力很强。我跟你说呀,他自己在做电视上的那种电动自行车。他说关键点就是电池,把电池搞好了,自行车就能跟小轿车一样快。”

田蓝眼前一亮,惊讶不已:“老赵可以呀,这个都能想到。”

王晨自己夸丈夫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,现在听到舍友夸,又有些不好意思:“他也是跟着电视机学的。让他弄呗,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。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咱们中国这么多人,跟外国可不一样。以后与其指望街上都是小轿车,还不如这种电动自行车方便。不然的话,车子那么大,都塞一块儿,还要烧那么多汽油,不是添乱嘛。”

田蓝看她越说越自豪,索性在旁边笑着不吭声。

她和陈立恒偷偷交换了个眼色,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。

所谓夫妻要门当户对,其实关键不是看他们的出身,而是看他们能否欣赏对方。情人眼里出西施,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?

老赵两口子带孩子住的厢房面积小,吃饭转不过来,大家干脆将锅碗都拿到了正房。

四合院里的人看到田蓝和陈立恒,都过来打招呼。

有人交房租,有人从自家拿了当早饭的玉米面窝窝头给他们加餐。还有人炒了鸡蛋酱,非给他们端一碗尝尝鲜。

不一会儿,桌上就摆的满满当当。

田蓝赶紧拿出他们千里迢迢背回来的水果,分给大家伙儿吃。

王晨的大女儿用力吸鼻子,认真地强调:“叔叔阿姨,你们常来做客啊。”

家里有客人的时候,就会有很多好吃的,特别香。

王晨哈哈大笑,调侃自己的朋友:“你俩走的时间可长了,我们家孩子都不认识了。这叫什么来着?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!”

田蓝点头,笑着接话:“那这回我们要多住几天,下次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了。”

王晨惊讶:“你不是考了咱们农大的研究生吗?你要去哪儿啊?”

田蓝笑道:“何教授在江海准备建个基地,到时候我们整个团队主要待在那边。老九也是的,他找的导师本身就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。”

王晨叹气:“那曹雯雯她们要气死了。”

说起来,他们这个大学上的可真够刺激的。一学期的课程都没结束呢,就开始进入了半工半读的状态。一边学习一边实践,一个宿舍的人都分去了四面八方,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碰到面。

像兰花花这种,更是够呛,一声招呼没有,一失踪就是几个月。

这回大家都报考了研究生,其实也存着可以再续前缘的想法。结果人算不如天算,还没开学呢,有人已经注定了要飞到远方。

田蓝笑着问:“那她们怎么样啊?”

“笔试都通过了,导师也有意向。现在老师多,每个都想有自己的研究团队。”她说着笑起来,“我都怀疑不是学生抢导师,而是导师抢学生了。”

他们刚上大学的那会儿,校园里流行龚自珍的诗:九州生气恃风雷,万马齐喑究可哀。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材。

结果发现,原来人材一直都在,只看有没有摆在正确的位置上罢了。

田蓝笑着点头:“那可太好了,到时候我们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。”

他们吃过早饭,王晨还要去实验基地,她已经和老师谈过了,按时参加面试就行,就不讲虚礼,非得陪田蓝回学校了。

三人在公交站台分开,田蓝看着蓝天白云,红日东升,突然间开口问丈夫:“你觉得外挂是什么?”

陈立恒正辨认来的公交车是不是自己和妻子要坐的那辆呢,闻声想了想:“我想应该不是外星文明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就是你说的平行宇宙。在那个世界里,他们已经实现了共产主义社会。可能在他们的眼中,我们往前跑的速度实在太慢了。所以他们很着急,就通过这种方式想给我们帮忙。”

他转过头看妻子,认真道,“我想来想去,好像这种可能性最大。”

天可真蓝,太阳暖和和的,晨风吹在人身上,可真舒服。

不远处,有鸽子飞过,伴随着响亮的鸽哨。

有人骑着自行车,车把手上挂着饭盒,显然是带着饭去上班。

还有背着黄挎包书包的学生匆匆忙忙地往前跑,一边跑一边强调:“快点,要迟到了。”

偏偏更小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识字苦,嘻嘻哈哈地挡在前面,给哥哥姐姐捣乱。

最后还是挎着篮子从农贸市场回来的大妈,开口骂了一句:“你们这些讨债鬼!”

捣乱的小孩才嬉笑着跑开。

这就是满满的生活的气息呀,全是人间烟火气。就跟大妈篮子里放的豆腐,南瓜还有茄子一样,触手可及的烟火。

田蓝笑了,点点头道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不忍心看满目苍夷,不忍心看走弯路,所以才伸出手,试图想要加快进程。

公交车来了,等车的人赶紧上车。

售票员招呼大家:“不要挤,请给老人和抱小孩的妇女同志让让座。”

两人都没挤座位,只靠车厢边站着,紧紧抓着扶手帮助平衡。

车子开起来了,即将进入丰收季节的风从车窗穿进来,吹在人身上,不凉不热,十分舒爽。

两边的人和物飞快地往后退,车子呼啸着朝目的地驶去。

田蓝想到了1998年修订版本的《新华字典》上的例句: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;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;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: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。

对,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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