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

她若是只提一次,他或许不会,但是提了不下三次了,他又怎么可能当成耳边风。

“长宁。”萧衍摇晃了一下秦锦的肩膀,“你若是有事情,大可不要瞒我。你我已经是夫妻了。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吗?”

“哎呀,都说了没有了。”秦锦翻了一个身,索性不去看萧衍,早知道不问了。她是心底很想知道答案的。但是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,又只有她一个人是重活一回的,这些话问了也等于没问。

“那睡吧。”萧衍见秦锦不耐烦了,只能作罢。

她是赶了一天的路,累了,窝在他身边不一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,但是萧衍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
平日里不见她的时候想的要命,如今人就在他的身边,他又辗转难眠起来。

一是为了忠义侯想杀秦锦的事情,二却是因为刚才秦锦问他的话。

一贯头脑清明的萧衍现在脑子也被秦锦的假设给搅成浆糊了。

以至于未来陛下在睡过去之后,也做了一个梦。

朦朦胧胧之中,他似乎看到秦锦身穿着深?色的礼服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,她依然那么年轻,那么漂亮,唯一不同的是,她不若平日里那么随意,而是盛装打扮着,高高的发髻上配着九凤朝阳的凤冠,让她整个人都如同一尊神圣而不可触碰的雕像一样。

她在睥睨天下,指点江山,萧衍努力的想看清楚是谁站在她的身侧,他忽然惊恐的发现,她的身边空无一人,就连他的踪迹都全然不见。

萧衍伸手想要去抓住她,将她拥入怀里,带着她离开,却怎么也碰触不到她……

萧衍猛然惊醒,睁开了眼睛,屋子里尚留有一灯如豆。映入眼帘的是他已经熟悉了的房间的。他忙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侧。

秦锦安稳的就躺在他的身边。

萧衍不由长嘘了一口气,发了一会的愣,随后失笑了起来。

真是被这个坏丫头说的,就连他都开始做这种不靠谱的梦了。

再度醒来,萧衍是怎么也不能入眠了。

他沉沉的看着秦锦的面容。

忠义侯已经起意,如秦锦所言,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,便会有第二次,第三次。忠义侯不会善罢甘休,除非……除非秦锦死,或者忠义侯亡。

萧衍的目光益发的深沉如海。

靖国公这几日回家的机会很少。

今日却是早早的敢在晚饭前就回了靖国公府了。

“灵儿。”他将自己媳妇给堵在了房间里,有点忧心重重的样子。

“国公爷这是遇到事情了?”和他那么多年夫妻,只要一眼,靖国公夫人就能知道自己的夫君想的是什么。“是有事情和我说吗?”

“我想将川儿也送出去。”靖国公蹙眉说道。

“阳儿已经去了大气的边界了。长宁又跟着萧衍在柔然的边境上,川儿若是也离开京城,那咱们……”靖国公夫人的心头稍稍的一乱,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,紧张的问道,“是不是朝中有事要发生?”

“忠义侯遇刺,已经过去几个月不见起色,陛下怕是要动手了。”靖国公看了看四周,再三确定附近无人,这才沉声说道。“将来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面。所以我想还是先让川儿也离开京城,和他兄长在一起,至少也有个照应。”

靖国公夫人抽了一口气,随后缓缓的长叹了一声,“好。都听你的。”

“你去替他稍加收拾一下。”靖国公说道,“我已经找了兵部的人,给他请了假。你对外就说他感染了怪病,需要下乡静养。”

”是。”靖国公夫人知道兹事体大,马上点了点头。

“我也去信给了萧衍,用的是八百里加急。”靖国公说道,“京中局势不明,让他护好长宁。”

“那咱们……”靖国公夫人点了点有,随后握住了自己的丈夫的手,她欲言又止,本是想问问他咱们是要怎么办才好。只是这话问了一半,靖国公夫人就缓缓的笑了一下,改口道,“那咱们就留在京里。”该怎么办?这不需要她去管了,她只需要陪在自己丈夫的身侧便是。

靖国公反握住了自己夫人的手,含笑点了点头。

他与她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,只要子女无事,他也就心安了。

他将靖国公夫人拉入怀里,用下巴去蹭了蹭她的额头。“跟着我这么多年,委屈你了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靖国公夫人静静的窝在自己丈夫的怀里,灿然一笑。

“你当年是多么的自由,跟了我之后被圈在京城之中,让俗务缠身,还要替我教养儿子。”靖国公府低叹了一声,“当年我若舍去朝堂,和你一起走了,今日大概也没这样的烦恼了?”

靖国公夫人闻言,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,“你在,便是心安处。何必说这些。”

屈从海确实身体壮实,都被打浑身血了晕过去了,睡了一个晚上,喝了三大碗补汤,又啃了一条羊腿,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愣是下地跑了。

他捆了一身的绷带,外面罩上了他的袍子,溜达的慢悠悠的朝马厩的方向去。

“屈大哥,你怎么不歇着。”见到他的士兵们纷纷打招呼,奇怪的问道。

谁都知道屈从海昨天救了他们萧将军的家眷。

“喂马去。”屈从海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说道。

“你救了将军夫人,将军还罚你喂马?”有人不置信的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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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倒没有,愿赌服输嘛,谁叫咱输了呢。”屈从海一边晃悠悠的走,一边对着一直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那本兵书咬牙切齿的。

昨天他还特地问过萧衍,是不是他救了将军夫人一回,这兵书就不用背了,结果那死没良心的小?脸将军愣是拿漂亮的眼珠子刮了他一下,随后抛出了一句,“你说呢?”

屈从海就蔫了,他老大的牛皮吹出去,说自己肯定能做到,现在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。

他走到没人的地方,照着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,都在这破嘴上吃了多少亏了,偏生就是改不掉口没遮拦的毛病。

“将军?”等屈从海走到马厩的时候。看到的是萧衍正在喂马。“亲自来喂马啊?”

萧衍回眸看了他一眼,“精神看起来不错。”

“那是。我老屈那是有名的打不倒的汉子!”屈从海十分得意的一仰头。“我来吧。”他将书朝肋下一夹,就要去拿草料篓子。

“不用了,这几天,我的马,我自己喂便是了。”萧衍缓缓的说道。

“那哪行啊!”屈从海一愣,“您是将军啊!这种事情不用你做的。”

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。习惯了。”萧衍缓声说道。“兵书背的如何了?”

屈从海顿时嘴角就耷拉下去了。这都三四天过去了,完全不知道书里说的是什么?

“死记硬背,当然难背。”萧衍一看他那便秘脸,就知道他背不出来,于是冷声说道,“若是能读通,理解,便也不难了。”

理解个蛋啊,书上的字他都认不全,好不容易抓着南怀竹那个小白脸教他,那小白脸又忙的很,每次说不上几个字就被人给叫走了。

“王璇他们应该乐意教你的。”萧衍缓缓的说道。

“也对啊!”屈从海眼前一亮,“他们昨儿欠了我老大的人情了!”他对萧衍一抱拳,“那属下去找王璇去。”

“恩。”萧衍点了点头。

等屈从海走了,南怀竹跑了过来,“还真亲自来喂马了。”他喘了口气惊奇的看着萧衍的样子,“我信了你的邪。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睡过。这是田凌找来的,整个坤州城里卖那种柔然药的店铺就这几家。我已经让田凌暗中帮问去了,最近有没有人买过这种能迷倒大牲口的药。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。”

“辛苦了。”萧衍的神色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一点。“花影带了东西给你。”

“早知道昨天我要连夜回一次坤州城,哪里还需要长宁帮我将东西带过来!我自己去拿不就成了。”南怀竹摸了摸鼻子说道。“对了,你对屈从海十分上心啊。怎么?准备栽培他?”

“他人不错。”萧衍缓声说道。

“都把你骂成臭狗屎一样了。你居然能忍……”南怀竹诧异的说道。

“他只是读书少。但是有什么说什么,倒是比其他人耿直很多。”萧衍缓缓的说道,“这人信守承诺,为人忠诚,粗中带细,作战勇猛,困境之中不消沉,是一个将才,若是能多读些书。加以时日,必将成才。”

“那个粗人!”南怀竹嘟囔了一句,不过想想萧衍的话,倒也是不错的,屈从海还真是如同萧衍所描绘的那样。

“你对当今局势怎么看?”萧衍拎了一桶水,将水倒入了水槽里面,随后看着南怀竹问道。

南怀竹先是愣了愣,随后冷哼了一声,“一个字。乱!”

萧衍敛下了眼眉,眼底流过了一丝精光,”乱世才容易出英豪。”

说完他放下了手里的水桶,对南怀竹说道,“你跟我来。”

屈从海从马厩那边拐着走出来,去了萧衍的房前。

“折风姑娘。”正巧折风去给南怀竹送花影的东西刚回来,屈从海一看,忙叫了一声。

“屈将军。”折风回眸,看到门另外一侧的路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。满脸的络腮胡子,身上衣服松松夸夸的挂着,手里还拄着一条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棍子。“你怎么不多休息?”折风一惊,这人昨天那副惨样,她是亲眼所见的,还晕了过去,怎么这才过去这点点的时间,他就满地的乱跑。

“我这骨头,躺着就难受。”屈从海腼腆的一笑,昨天匆匆忙忙的,今日再这么一看,折风姑娘真好看。她就站在门前,腰身那些纤细,一想到自己昨天情急之下还搂过那姑娘的腰,从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屈从海脸就红了起来。

好在他脸上胡子已经长成片了,别人也看不出来他脸皮子是什么颜色的。

“昨天多谢屈将军了。”折风对着屈从海郑重的行了一礼。

看到折风对着自己盈盈拜了下去,屈从海差点将手里拄着的棍子给撂出去,他手足无措的。想要上前去扶住折风,又觉得不妥,他这边一慌,就差点没站稳。

“屈将军小心!”折风见救命恩人一副要摔倒的样子,也顾不得别的,忙上前了一步将他问问的扶住。

屈从海……顿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啪嗒一声,被他夹在胳肢窝里的兵书落地。

折风眼尖手快,伺候秦锦伺候习惯了,见到东西落地就马上去捡,她还替屈从海将粘在书皮上的灰给吹干净了,这才将书递给了屈从海,“屈将军真好学。”折风顺着夸赞了屈从海一声。

屈从海的脸刷的一下更红了。“别叫我屈将军了。我算的是哪门子的将军。我都被萧将军给撸成马夫了!”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惴惴不安的揉捏着手里的兵书,“况且我从小家里穷,就没读过什么书,后来村子上征兵,说有饱饭吃,我就出来当兵了。再后来就来了这里。大字都不识得几个。哪里来的好学这一说。”屈从海越说声音越低,头几乎要折到自己的胸口。

折风一听,满怀的歉意,“对不住啊,屈将军。”她这算不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
“那您拿着这兵书是……”折风问道。

“我是来找人问问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的。”屈从海也不隐瞒,“我大字不识几个,但是输给了将军,将军要我十天内将这本书背熟,不然就要挨二十军棍……”

二十军棍!折风顿时被吓了一跳。

她是宫里出来的。在宫里宫女犯错,二十戒棍都能将人打个半死,这军棍应该比宫里的戒棍打的还要狠吧……屈从海现在的身体都已经受伤了……再挨上二十军棍,那都不用下地走了……

“哪里不会?”折风打开了书,问道。

“姑娘断文识字?”屈从海也吓了一跳,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。

“会。”折风点了点头。

折风实在是太谦虚了,她们四个跟着秦锦那是一起听过蓝大儒的课的。秦锦学过什么,她们就学过什么……

“那太好了!”屈从海神色一喜,他这人别的都好。就是嘴不好。现如今在折风的面前,唯恐是惹恼了这么漂亮的女先生,屈从海不住的警告自己,不要说些不着调的话,嘴上多个把门的。“那帮我看看,这段话是怎么念的。”他忙将书翻到了自己背到的地方,指着下面的话问道。

折风看了看,“你有多少不会的?”

“后面都不会。”屈从海老实的说道,“前面说的是什么我也不懂。”南怀竹那小白脸只告诉他字是怎么读的。仅此而已……

折风……

“屈将军在这里稍候片刻。”折风想了想,对屈从海说道。“奴婢进去一下和我家夫人说一声,马上就来。”

“好好好。折风姑娘尽管去!”屈从海忙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样。

折风马上进了屋子,将屈从海的事情和秦锦说了,秦锦一听,就眨了眨眼睛。

依照她对萧衍的了解,萧衍不会是那么喜欢强人所难的人,这屈从海能得萧衍如此的“另眼相看”,必然有原因。如果说要折腾人。萧衍有一百种办法去折腾屈从海,哪里还会给他时限让他背书。

秦锦想了想,就有点明白萧衍的意思了。

让一个大字不识的人读兵书,表面看是折磨那人呢,但是实际上,萧衍这是要用他。

秦锦不由想起了前一世,萧衍当了皇帝之后,有一次科举看中了一个人,不过他却是愣将那人的状元头衔给了别人,气的那人差点没当场撞了金銮殿的柱子。再后来,萧衍就没再重用那人……

不是因为那人顶撞了萧衍,而是那人太没城府,完全沉不住气,不堪大用,一点点小的挫折都忍受不住,所以被萧衍给弃掉了。

“那屈从海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满?”秦锦问道。

“没有。”折风老实的回道,“他说愿赌服输。”

“倒是一个好玩的。”秦锦笑了起来,“行了,反正咱们要在这里好多天,既然他现在是萧衍的马夫,你就端个桌子椅子放在院子里,让他每天到这里来读书便是,有什么不懂的,你就解释给他听,再有你也不会的,只管来问我就是了。”

“多谢殿下恩典。”折风一听,笑了起来,飞快的给秦锦福了一福,然后马上让剪雨帮着她搬了一个八仙桌出去,又拿了两张凳子。

折风还跑回来要了纸笔,也一并搬去了院子里。

剪雨等折风出去了,好奇的看着她的背影,“没见她对外人这么热心过。”折风平日是她们这些人里面表情最少的一个了。

秦锦眯了眯眼,“我好像看到桃花开了的样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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