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镇集

学堂之外。

只是短短片刻，不远处已经围了不少民众，正站在远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学堂方向。

地面仍在微微的震动，虽然没有在柳树下那么明显，但震感也颇为强烈。

最瞩目的是，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正在半空之中疯狂摇摆的神柳。

有一部分老孺甚至已经面色惶恐的跪在了地上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这时，人群后方传来了呼喝之声，“巡守司办案，闲人回避！”

紧接着人群如同水流一般快速分开，一队青衣人马从中涌出，却是正好撞上了刚刚跑出学堂大门的王归璨。

王归璨本想顺势避到一旁，抬头间却是一怔，只因被这群巡守司捕快簇拥着的为首之人他认识，或者更准确的说……他见过。

此时正是白天，明亮的光线照射在对方火红的头发和银白的战甲之上，刺目至极，而更为惊心动魄的，则是对方被火红头发包裹的明艳脸蛋，以及被银白战甲覆盖的高挑身段。

王归璨脑海中莫名又勾勒出了一条绳索，一会将对方绑成了“央”字，一会又绑成了“厶”字。

“喂，没长眼睛吗……巡守司办案，还不速速闪开！”

一个巡守司捕快的呼喝让王归璨惊醒过来，他刚要低下头让到一边，却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。

“等等！”

紧接着王归璨眼前一暗，一阵极淡的香味涌入了他的鼻间，王归璨微微抬头，就看到鼓鼓囊囊的银色战甲正对着他的眼睛。

这女人个子真高……

王归璨暗暗感叹，原主的身躯虽然不算高大，但也在这方世界的标准线之上，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。

而此刻他虽然没有完全抬起头，但目测来看，这女人的身高至少也在一米八，再加上这爆炸的身材，放在现代社会那就是妥妥的超模啊！

“大人有何吩咐？”

王归璨表面拘谨的开口道。

“我问你，学堂内发生了何事，为何神柳会出现异变？”银甲女子问道。

“回禀大人，在下并非学堂之人，只是来取一些亲属的东西，我也不知道学堂内发生了何事。”王归璨摇头道。

银甲女子闻言微微点头，没有再说话，却也没有让开身形放王归璨走的意思。

虽然没有直接对视，但王归璨能感觉到，银甲女子那明亮的眼神正在不断审视着自己。

王归璨心中一紧，难不成对方发现了什么？

可是不应该啊……黑袍男事件中，他自忖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，哪怕是尸体被发现了，也不应该有指向他的线索。

但也说不准，因为王归璨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，而极有可能是这方世界目前来看极为稀缺的修炼者，说不定就有什么不科学的手段可以探查真相。

“洛大人？”

在这异样的气氛中，却是后方面面相觑的巡守司捕快们先忍不住了，其中那明显地位高上许多的红衣捕快轻声询问。

“走吧，进去看看。”

洛姓女子终于将目光从王归璨身上挪开，当先进入了学堂之内。

其他巡守司捕快纷纷跟上，隐约间，王归璨又听到后面传来了声音。

“洛大人，真不需要属下先去通报一声吗，毕竟学堂……”

再后面的声音被那红衣捕快刻意压低，王归璨听不清了，他也不敢再多停留，快步没入了街道的人群之中。

……

走出一段路远离了学堂范围之后，王归璨停下脚步，又回首看了一眼学堂方向。

此时地面的震感已经平息，从远处看神柳树也已恢复了正常，王归璨却是思考了起来。

他不确定神柳为什么会发疯，但有一点他能肯定……这学堂，绝对不是正经学堂！

若是在昨晚之前他可能还不明所以，现在他基本能断定，学堂内多半也存在神秘的超凡力量，或者说一定有什么相关的联系。

这不仅仅是因为那颗神柳树，也是因为他刚进入学堂时身体那奇怪的感觉。

那一瞬间，就好像他穿透了某种莫名的阻碍，像是某种封印或者阵法，再加上巡守司对待学堂的慎重态度，以及学堂明显不合理的诸多特权。

既然银甲女子自身就是修炼者，学堂内为什么不能有修炼者？

只是王归璨并不确定，到底是学堂内存在修炼者，还是说，学堂也会传授相关的修炼知识……

因为那些文章做不得假，表面看起来学堂又确实是教书育人的地方。

还有些关节想不通的王归璨也没有过多纠结，他紧了紧手中的箱子，朝着镇集的方向而去。

……

高柳镇的镇集每五天才会有一次，这一天周边十数个乡村的村民都会来镇上采购各类生活用品，是商贩们最好做生意的时候。

之前王归璨摆摊时，一个月大部分收入也是来自镇集，毕竟镇上的人相对精明一些，也不会为他那些纸糊的劣质玩具买单。

巡守司在镇北和镇中心的交汇处专门划了一块街区，作为镇集的指定区域，所有摊位都是固定的，这也是为何聂颖大清早就急着出门的原因，来晚了就未必能占到好位置了。

从牌匾进入镇集，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叫卖声便传入了耳中。

“水黄瓜，新鲜的水黄瓜嘞！”

“大鲍鱼，新鲜的大鲍鱼嘞！”

“不伤皮肤的柔滑，一钱三根，买九送一！”

“堪比皮肤的柔嫩，三钱一只，买九送一！”

“草，卖鲍的你什么意思，自己没词了是吧？”

“卖瓜的，这些词难不成还是你家祖传的，你用得我就用不得？”

“你特么……”

王归璨眼见两个商贩缠打在了一起，却也是见怪不怪，很快，应该就会有管理镇集的坊吏前来制止，只是两人估摸又免不了要多交一些罚金。

镇集说大也不大，没多久王归璨就走了个遍，但让他疑惑的是，他并没有看到聂颖的身影。

凭借记忆中的熟悉，王归璨不认为自己有错过什么地方，况且聂颖来的那么早，怎么也不可能去占那些犄角旮旯的摊位。

眼看已经到了镇集的街尾，王归璨正左顾右盼之间，却隐约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，那音质依旧动听，只是透着清冷和倔强。

“我明明也交了摊位费，我为什么要走，你们既然不准我进去卖，那我就在这里卖！”

“摊位费不是早就退给你了吗，聂家娘子，你再胡搅蛮缠的话，可别怪我们不客气……”

紧跟着响起的，是另一人隐含威胁的冷笑声。